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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寨的路上,暮色四合,山路崎岖。压抑的气氛并未因崔家恶仆的暂时退却而散去,反而更加沉重。
老梁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李琰身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挥之不去的忧虑,他压低声音,嘶哑道:
“三天…三天顶个屁用!咱寨子里那点粟种,刚冒绿芽!野菜都快挖光了!上哪去弄粮填崔家那无底洞?”
他喘了口气,语气更加沉重,“姓王的今天丢了大脸,以崔家一贯的霸道…这事…怕是没完!他回去添油加醋一番,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这几个狗腿子了!”
前方的李琰脚步未停,只有冰冷的夜风灌满他破烂的衣襟。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像两块冰冷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粮?一粒都没有!”
他右手缓缓按在了腰间那柄磨亮的断刀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淬火的钢刃:
“他敢来,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叼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