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冷却带着医者的权威:“堡主所言极是。医理有云,腐熟之物,化浊归清,反能滋养万物。草木灰可抑秽气,厚土覆盖可隔绝虫蝇。此法虽秽,功在根本。”
收集秽物的队伍成立了。
每天清晨,专人推着臭气熏天的粪车,挨个清理公共茅厕和牲畜圈;另有人挑着担子,收集各处倾倒的草木灰、烂菜叶和泔水。这些东西被源源不断地运往东边洼地的巨大深坑。
坑是现挖扩大的,深达数米。秽物按照李琰的要求,一层层铺入坑中,每铺一层,便覆盖一层厚厚的泥土和草木灰。即便如此,随着堆积物的增多和天气转暖,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败与氨气的浓烈恶臭,还是顽强地穿透土层,弥漫开来,笼罩了大半个磐石堡的东侧。
靠近堆肥坑的窝棚区,气味更是令人窒息。妇人们出门都得掩着口鼻,孩子们被熏得哇哇直哭。
抵触的情绪日益高涨。
一天夜里,负责巡查的老梁手下,抓到了两个试图将满满一桶夜香偷偷倒进溪流的汉子。他们被揪到李琰面前时,捂着脸辩解:“堡主…实在是…实在是臭得受不了啊!娃子夜里都睡不安生…”
人群窃窃私语,不少人脸上露出同情。
李琰看着那两个汉子,眼神冰冷如铁:“受不了?想活得干净?行!”
他猛地一指远处贫瘠的新田:“看看那些快死的苗!想想十天之后我们可能就要断粮!都饿死了,就干净了?”
“拖下去!按堡规,乱倒秽物,污染水土,鞭二十!罚五日重劳役!所住窝棚,迁至堆肥坑下风口三里外!”李琰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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