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京城的年味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肃穆所冲淡。越是临近重要的节日,某些区域反而越是透出一种异样的平静。西郊的沉家小楼,便是如此。
傍晚时分,天色早早暗了下来,寒风掠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但屋内却灯火通明,暖意盎然,与外面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沉母周玉珠系着一条浅蓝色的碎花围裙,正从厨房方向走来,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盛满藕汤的紫砂铫子,铫子的外表被常年烟火熏得有些发黑发亮。铫子里是从下午就开始精心煨制的湖南莲藕排骨汤。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莲藕的清甜气息,随着脚步的移动在餐厅里弥漫开来,瞬间勾起了人最原始的食欲。
除了铫子里的藕汤,桌上还摆着几样精致的家常菜:一条清蒸鲈鱼,鱼身完整,淋着亮晶晶的豉油,点缀着葱丝姜丝和红椒丝,寓意“年年有余”;一盘腊味合蒸,地道的湘西风味,腊肉腊鱼蒸掉了多余的油脂,散发着烟熏特有的咸香;蒜蓉菜心碧绿清脆,爆炒黄牛肉色泽红亮,一桌子都是硬菜,显然是为了犒劳难得回家的儿子。
看到母亲端汤过来,沉聿立刻起身,动作熟练而自然地将桌上的碟子向旁边挪了挪,为那个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紫砂铫子腾出最中心的位置。这个细微的动作是家里多年饭桌上的习惯,几乎成了肌肉记忆。
“来来来,快趁热喝,煨了四个多钟头咧,这藕特意搞回来的,洪湖的九孔粉藕,炖得烂烂的,排骨也脱骨了! ”周玉珠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忙碌后的红晕,声音洪亮,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往年这个时候,儿子沉聿早就去了普陀山还愿,家里就她和老沉两个人,冷冷清清。今年儿子虽然搬出去住了,回家次数越来越少,总推说工作忙,但至少年关底下回来了,她心里就舒坦了一大截。
她年轻时是文艺兵,后来转业到大学教书,如今退休在家,身上依旧带着那股子艺术工作者特有的利索劲儿,围着围裙,头发也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髻。
沉父沉卫东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羊绒家居服,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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