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别

低着头，闭着眼睛，但狄姜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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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不打算再理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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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狄姜说完，扶着牢房的栏杆，正想离开，武瑞安却突然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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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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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姜回头，便见武瑞安还如之前那样躺着，双目始终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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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见他缓缓张开双唇，问她：“你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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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姜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没有爱过。是一直还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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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瑞安浑身一颤，忍不住别过头去，抹了一把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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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姜知道他哭了，但是他却固执的不希望自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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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瑞安背对着狄姜，再次开口问她：“你心爱之人，是钟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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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狄姜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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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去的丈夫，就是钟旭，你来太平府，也是为了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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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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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姜未曾多想，轻轻摇头道：“我来太平府的确是为了钟旭，但是我的爱人，我的亡夫，他的名字，叫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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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瑞安全身一愣，但很快又是苦涩一笑：“是么，竟是另一个人……罢了，听这名字也不似凡人，都不是我能企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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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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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姜知道凡尘相伴，只是有时，伴君千日，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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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这一声“再见”，或许就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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