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裹挟着最后一丝暖意掠过街巷,行道树的枯枝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蛛网般的碎影。沿街摊贩缩在褪色的油布伞下,叫卖声被风扯成断续的线头,像年久失修的纺车吱呀作响。三三两两的行人裹紧衣衫疾行,驼色围巾下露出半张发红的脸,仿佛被秋霜打蔫的残荷。
转角处的「鹤鸣茶馆」却兀自蒸腾着人间烟火。赭色门楣上鎏金的匾额已现斑驳,两盏绛纱宫灯在暮色中摇出暖红的光晕。掀开靛蓝棉帘的刹那,龙井的清香混着枣泥糕的甜暖扑面而来,鼎沸人声如春潮漫过门槛。
说书台上,翘嘴胡枯瘦的身影裹在灰绸大褂里,活像根燃到末梢的线香。他蜡黄的面皮随着惊堂木拍案忽明忽暗,焦黑的牙齿随唾沫星子上下翻飞,倒似灶王爷座下的耗子成了精。茶碗盖轻碰的脆响应和着惊堂木的顿挫,满堂看客时而抚掌大笑震得梁尘簌落,时而屏息凝神唯余铜吊子嘶嘶吐气。
“翘嘴胡,说来说去还是老三样,就没点新鲜的吗?”前排穿织锦马褂的胖茶客忽然吊起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翘嘴胡微微一笑,只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那模样简直能把人的大牙酸掉:“各位观众老爷,可不是咱不卖力气,实在是口干舌燥啊。”说着,他故意咽了咽口水,眼神里满是“快打赏”的暗示。
“你还不是想敲竹杠?要是拿了赏钱还糊弄我们,小心我们把你轰下台!”茶客们嘴里抱怨着,却还是纷纷往台上扔铜板,嘴里还嘟囔着:“快说快说,别耽误时间。”
翘嘴胡将惊堂木往乌木案上重重一磕,裂帛声惊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话说五百年前,地脉深处裂开三千丈深渊,数不尽的魑魅魍魉顺着裂缝爬满人间。“他枯瘦的手掌在空中抓握,仿佛要掐住看不见的妖魔。
茶壶蒸腾的白雾里,茶客们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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