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遐猛地停了下来,低头过去小心地嗅了嗅,一瞬间心如刀割。
断剑上还萦绕着晏伽的气息,以及浓重的血腥味,顾年遐觉得心冷了下去,他并未想太多,只是扑过去护住了那把断剑,眼泪汹涌而出。
林惟竹三眼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被白狼护在身下的残剑,喃喃道:“那是师兄的剑,不是应该在剑冢吗?”
怀钧低声问身旁的随侍弟子:“我师父的剑为何会在此?”
对方摇头:“这……弟子也不知。”
天雷已然凝聚在顾年遐头顶,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伏着身子,绝望地用鼻尖触碰断剑的剑柄,泪流不止。
怀钧和林惟竹等人见状都有些震撼,从未有人见过北境狼族的眼泪,据说魔族是最为无情无心之族类,他们高傲而冷峻,不为俗世停留,也不因红尘垂泪,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人族而疯魔难抑。
越陵山众人不欲其死,除了思虑到与北境狼族的关系,更要紧的是另外一种私心——所有人都难以启齿的真相,甚至连越陵山都无法为晏伽剖白的话,都被这个魔族赤裸裸地说了出来,哪怕仙道对某些事都心知肚明,也抵不过这头白狼声嘶力竭地扯下在场每个人的遮羞布。
“你们,都去死……”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顾年遐不在乎渐近的天雷,只知道这把剑是晏伽留下来最后的东西了。他身上有着北境之王的血脉,轻易可以碾碎人族脆弱的身躯,脑海中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诱惑他去复仇,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
可是他即将毁去的,是和晏伽一样脆弱的身体,那是一丛开在乱石之上的花,顾年遐在魔族罕有的梦中见过许多次,上面有着令他迷恋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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