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会了宋教谕说他儿子在春江楼借着他的名声抖威风……”
“一个暂且不过过了童生试的童生,十几岁该成家的年岁竟连个秀才都还没考下来,竟还有这等大的脸面在我春江楼耍威风不成?”
春娘的声音之响亮,使得隔了数丈尚在游廊上的司微几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倒是不比先前哪怕是在乐坊楼子里过台时那般有坐筹帷幄的气度,更像是被这一摊子鸡毛蒜皮的事给惹毛了的母老虎,就连声音里都透着股子泼辣凶戾:
“三岁小儿上了茅房都还知道擦个面儿上光,你们呢?低声下气先把人安抚住,等离了人多的地方再寻法子,这是多难的事儿?这么点子事儿你们都办不好,什么事儿都指望着老娘出头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是吧?这要是离了老娘,这楼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吵归吵,骂归骂,正堂里一直进进出出的小丫头们却没停下脚步,一个个跟流水似的把东西搁下就恨不得掩着耳朵跑路。
显然,正堂里春娘叱骂归叱骂,手底下却一直没停了活计。
把一切都听在耳中的司微:……
果然,哪个世界的服务业都不好做,只要是跟接待有关的,再多的备套方案都抵不住偶尔来自顾客或是来自同事的幺蛾子。
司微本以为那小丫头要引着他们去正堂,然后沐浴一番来自春娘的口水,哪知过了游廊,就在靠近正堂一侧的厢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小丫头上前把门打开,迎面扑出来的便是一股暖意,里头显然早已点上了炭火。
而屋里被暖意熏的昏昏欲睡却打扮的一身喜庆的婆子却是被这一声惊动,登时从玲珑凳上站了起来。
连带着一双带着些许新鲜米白色软眼屎的昏花老眼也跟着看了过来,神情里透着几分受惊后的紧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