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小鱼与蛟龙

酒肆，尽皆头戴幞头身着红衣腰缠革带，像是县廨里当差的胥吏，几人寻得一处临窗长案前落座，店家立即殷情上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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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得几样寻常的佐酒小菜，一斗绿蚁酒，坐在下首的那名胥吏将腋下夹着的那一叠黄麻纸放在桌上，揉着胳膊叹气道：“大热的天这么多文告要张贴四门，忒是麻烦，也不知明府（县令）为何这般着急，非要今天张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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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名胥吏狠狠地啜了一口消暑的蔗汁，这才懒洋洋地说道：“更换年号乃是何等大事，自然拖延不得，待喝过这通酒后，我等也不要耽搁，免得明府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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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更换年号”听得谢瑾浑身不可自禁地一抖，箸上夹着的鱼脍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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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靖钧见他神色有异，好奇询问：“七郎，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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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也未答话，站起身子径直走到那群胥吏所坐的长案前，拱手一礼，语气忍不住带上了几分颤音：“诸位官爷，时才某听见诸位言及朝廷将要更换年号，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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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才最先出言的那名胥吏有些奇怪地看了谢瑾一眼，想想待会便要张贴四门昭告百姓，并非什么秘密，便指着案上的黄麻纸道：“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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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道了一声谢，上前一步拿起一张文告细看，看着看着，一张小脸泛出了隐隐约约的红色，双手轻轻颤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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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罢之后，谢瑾长吁一声合上手中文告，双目望向窗外久久不语，万千思绪却如滔天巨浪般，在心头来回翻滚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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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圣人追封六代先祖皇帝谥号，并自称“天皇”，封皇后武媚为“天后”，改元上元元年，并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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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真的如那突如其来的记忆所载一般无二，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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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坠，不知何时一轮圆月已是静悄悄地挂在了青山一角，朦胧而又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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