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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好似浑然不觉,直冲到那团火芒前面,长腿一跨,猛然踢开了那侧燃烧的柴火,同时双手伸入火中,将其中那个烧得已近蜷曲的纸人一把捞了起来。
所有形貌相同的纸人当中,他偏偏一眼就选中了那一个。
愣在原地的一众军士醒过神来,飞奔过去,替他褪去烧着的氅衣,猛力扑打还在燃烧的火星子。
顾昔潮提着纸人步入正堂,又将纸人放回了太师椅上后,转身离去,留众人在雪地里茫然无措。
夜深雪重。
顾昔潮没有和军士们一起围着篝火,而是独坐阶前,焦黑的氅衣曳地,覆满皑皑残雪。
茶水沸腾的声音在空寂的院中突突响起,还有一些听不清的人语和鼾鸣。
“要我说,这纸人道士家中遍地都是,烧了便烧了,再让他扎一个便是。将军又是何必?”
“你没看到,那个女纸人是将军之前拜过堂的。这么多年,你何曾见他近过女色?没有啊,这可是头一回!竟还只是个纸人!”
“你胡说些什么,将军只是为了破除迷信,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纸人成亲吧?”
“可我总觉得,将军对那纸人不一般……”
骆雄瞪了窃窃私语的军士们一眼,那几人便不敢再出声了。
他跟了将军十余年,从京都到北疆,哪怕当初接下贬谪北疆的圣旨,将军也不过一笑置之,何时见过他这般反常的模样,活像是见了鬼。
骆雄一面掸去氅衣上烧焦的皮毛,看到被火烧破的箭袖,还有手臂的旧伤,不禁长叹一口气,递上了刚煮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