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下根本无处遁形,干脆不装了。
她不要他扶,径自褪去了繁重的翟衣,指着一旁换下的宫女服制,漫不经心地道:
“每年三月皇后主持的亲蚕礼,内外命妇需入宫。我便让贺家姑母带我进来的。”
她背对着他,在铜镜妆奁前卸去凤冠上一根一根的珠钗,从镜面里窥视到男人深沉的眸光,蕴着担忧与责意。
他一直不说话,她就更加心虚,却也理直气壮,又带着几分委屈地道:
“是顾郎先说话不算数的,当时说好了你永不回京都的。”
钗环卸下,满头如缎的乌发也散落下来,铺满肩头。
肩上忽微微一沉,男人从身后拥上来,覆住了她,吻她青丝所过之处:
“你当时醉了,我没有应你。”
“十一,你不该来。”
顾昔潮抵着她的肩头,沉声道:
“我不想你来冒险。我怕。”
她太珍贵了,他怕她稍纵即逝。这宫中虽有他布局多年的兵,但还那么多双眼都盯着他的珍宝。
他失去过一次,哪怕她就在怀中,还是害怕。
这个男人,明明声色端严沉毅,可在她面前偶尔流露出的脆弱之感,总有办法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男人的怀抱紧实,她身子一软,好不容易撑起的气势在他的臂弯里慢慢懈了下来。
“赵羡说,我还有最后一大劫,需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抬手去寻他的下颔,摸到新生的粗硬青茬,道,“那我必就来应这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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