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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手们则冲他们眨了眨眼,于是在某个瞬间,有几个顾客就一起开口唱: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的心窝飘远方……
隔着口罩,声音闷而散落,却让所有人都静止了下来。
这是一首毫无疑问的,属于粤漂的歌。
从中国第一代人南下,beyond的歌声就洒满了中国大地。从前那一代人的苦,他们这代人恐怕是想象不出来的。然而只要这首歌一响起,众人或许就能想起那个野蛮生长的深圳,以及来广东的理由。
这是一个属于异乡人的外来人口大省,无论你年薪百万还是月薪三千,都不过是这座城市匆匆的旅客。改革开放四十年,广东是靠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给养的。有人在这个过程里改变了人生,亦有人一无所获地离开。什么买房落户之类的,如今的年轻人应该是不敢想了,但回馈给他们一个相对舒适愉悦的圣诞节,应该难不到哪儿去。
广东那种野蛮粗糙的苦,跟北京或上海不一样。那是一种直观而狼狈的苦,找不到任何可以怨念的人或事。
谁没有顶着40度的太阳穿过漫长无比的天桥?谁又没有在暴雨天里趟着齐腰深的积水回过家?谁没有无意间见过比猫还大的老鼠?抑或被那些会飞的蟑螂吓到形象全无?
这鬼地方跟精致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它拥有的,全是大汗淋漓的艰难。
然而那些球形灯还是让这个夜晚变得流光溢彩了起来,有种轻盈的浪漫。众人都跟着音乐声晃荡,该喝酒继续喝酒,该唱歌的唱歌。
一曲毕,异口同声地说:“陈奕迅!”
于是《富士山下》的旋律响起。
顾西穗放心了,又打电话到控制中心,说:“店里放bgm,要卡农、巴赫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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