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抬止杆，打锤撞向音簧，遥远的古老摆钟一下又一下荡起浩然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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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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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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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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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半夜，万籁俱寂，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让傅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是有一簇弱电流击穿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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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馥郁的甜香萦绕在鼻尖，脸上被柔软的指腹轻轻拂过，傅炽呆滞地愣在原地看着顾斐波抬手给他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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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顾斐波轻声说，“来许个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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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3月21日，是他母亲亲口说的——321，321，走向灭亡的倒计时，不详的预兆，惨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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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他听说别的小伙伴都会在出生的那一天吃蛋糕，他找母亲问蛋糕是什么，说自己也想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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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还很矮，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削瘦又矮小，差不多只到母亲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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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着脑袋睁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说：“如果很贵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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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向来冷漠的母亲更加粗暴些许，成年人的手掌在一息之间袭拢他的脖子，母亲的力气向来很大，他双脚离开地面不断扑腾，惊恐的眼睛无助地望向面目狰狞的母亲，氧气从肺泡里逐渐消失，在他面部发紫，不住用指甲抠挠母亲的手时，缺氧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时候，还能听见“你为什么活着被我生下来”的恶毒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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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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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个词会让母亲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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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长大，他知道生日的概念，有能力给自己买蛋糕，甚至有愿意陪自己过生日的朋友的时候，他每次会无所谓地挠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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