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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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窝和奶奶下颚夹缝里里汪着的一抔血泼到了嘴边，傅炽下意识地抿了抿，是死亡的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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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衣衫沾血，路上没人愿意停车载他们一程，就连没有载客的出租车都像是没看见那样，猛地提速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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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猝地感觉自己和奶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两个幽灵，游荡在这个地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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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司机愿意在他们身边停留，车窗摇下来露出了张獐头鼠目的脸，细小的眼睛微微眯着，热情地问傅炽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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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钱，加钱，还是加钱，十五公里的路加到五位数星币的时候，司机让他们上车了，傅炽很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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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医院灯光寂灭大半，唯有急诊通道还亮着惨白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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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以为到达医院就能一路绿灯，送入手术室抢救，再不济也能引发一阵骚动，谁料护士小姐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捏着原子笔的指尖点了点院角西侧的长廊，“那边还有空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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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以为护士的意思是让自己过去等，礼貌道谢后背着奶奶往护士指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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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瓷砖中间贴的黄色箭头，傅炽大跨步地向前，走入拐角的剎那，双脚像黏在了地面上——入目是密密麻麻盖着白布的铁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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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具尸体排列整齐，没有面容，看不出身形，没有差别地面朝天花板安静地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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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无风，傅炽突然感到一股森冷，盈在屋子里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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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背后躯体的温热昭示着，不，奶奶和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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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两个护士的抱怨声若隐若现，嘴上谈着尸体，认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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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的脚后跟往后挪了半步，就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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