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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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带他走到了停尸间，拉开了柜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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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铁色柜面，停放着一格一格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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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的人类最后也不过静默地在柜子里离开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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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拉开柜门的时候，傅炽想到了前些天刚吃过的蒸肠粉的蒸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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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质的平板上不是薄如蝉翼的粉皮，而是……一个裹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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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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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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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里的人很瘦，近乎看不出来起伏，薄得像个纸片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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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拉开拉链，让他确认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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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窄脸，眼角泪痕刻着皱纹深如沟壑，下巴尖薄无肉，无田无室，命苦福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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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奶奶的眼睛是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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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沉默着隐忍着却又温柔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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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后悔那天在电梯口，没扭头回去，跟奶奶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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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的灯光惨白，头顶的空调孜孜不倦地冒着刺骨的冷气，傅炽听见自己说：“没有错，我来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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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想过很多阴谋论，但最后医院给了他一段监控视频——这是当初怕顾大少爷查岗，特地安的。理论上是不会有的，毕竟侵犯病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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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的录像里，在傅炽关上门离开后，奶奶下床跟到了窗边，隔着拐角目送着傅炽离开的背影，然后轻轻抬手，挥了挥。\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