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着底下那人,莺穿柳带,龙凤双缠。
这一等,又是半柱/香/功/夫,楚含丹背靠摘牗,于月下临风处且听羌笛1。这人还是那性子,口蜜腹剑,从前他到家里提亲时怎么说来着?说是“只此一身,以命相护”,还有年少,跟在她屁股后头,衔一根野草在嘴边,歪露一颗虎牙,“我大哥哪里好?你看看我吧。”
她一向不喜他那嬉皮笑脸没正形的样子,尤在宋知濯面前,更是立见高下,只是命运无常,踅折绕转,她的终身却落到了他头上。
垂幄里暮雨乍歇,只听得淅索穿衣裳之声,稍刻,便见烟兰伸出玉手,将帐子半片横收挂在半月钩上,下了床来,头一偏,便看见临窗而坐的虚华女子,她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叫人望而生寒。
一时烟兰也乱了分寸,趿着鞋慌不择路捉裙拜伏,“二奶奶绕了我吧!我,是我该死!”她一面说一面朝地上砸下头去,磕出几道红印不够,又抬手狠狠扇在自己脸上,“是我该死!求二奶奶发发善心,绕我这一遭吧?”
巴掌“啪啪”掴在脸上,几下之后,便起了红白相间几个凌乱指印,嘴角渗血,颊边挂泪,方才云雨之舒早已忘在脑后,唯余惧和怕。
“别打了,”楚含丹面目含笑,声音轻柔,伸出玉镯佩珰的手阻她,“我何尝怪你了?瞧你吓得这样,未必我日常是那恶妇相,竟将你吓得如此?瞧这小脸惨白的,倒叫我心里过意不去。”
尾音甫归,见另半片垂幄中坐起来宋知书,撩开帘子歪着嘴一笑,半颗虎牙在烛火中冷白对立,他已着寝衣,广绫裤轻飘飘熨在腿上支下床,手撑床沿朝烟兰安慰,“二奶奶不是说了不怪你,你快别哭了。还下去当你的差去吧。”
那烟兰得此赦令,一时乍惊乍喜,连鞋都不及提,一路小跑出去。登时屋里只剩他二人对望,伴一盏烛火飘摇,夏转凉秋,这场对峙中也难辨到底是谁赢谁输。楚含丹只觉得,若此时手中有把利刃,必定要直插到他心脏上去,绞一绞,挖一挖,掏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什么做的,竟然辱人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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