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笑声是一条艳雨流粉中的浮光锦,将宋知濯裹向她。
他将官帽搁在长亭干阑,伸长了臂够得她的腰,圈在怀中,连着被她的笑意震动了自个儿的胸膛,“你还真是懂道理,我还未怎么样呢,你倒先高风亮节起来了,她们的珠宝头面你不动心,难道只要我的?嗳,先醒醒,我还不过是个小小的诸直都虞候,谁会来巴结我?”
“哎呀我的花儿
!”明珠由他怀内挣出,果然见一束山茶被挤落些零碎的瓣子。她一壁替他捉下粘在身上的花瓣,一壁翕动双唇,“你这人,怪扫兴的,我不过是想想小人得志后的张扬做派嘛,哦,难道连想也不许我想了?官儿还没做大呢,倒先会教训起我来了。”
“许你想许你想,”宋知濯依旧拿下官帽,揽着着她转扉入室,漫天的花香叶腥中闻得他非疾非缓的声音,“换身衣裳,咱们去祠堂给母亲报喜,还要去给太夫人请安。”
“啊,还要去见太夫人呐?”
“怎么,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就是瞅见她难受……。”
进得宗祠,点了线香,飞灺袅烟中二人伏跪在灰绸蒲团上,一前一后,相隔半尺。抬眼即是黑檀描白的列列木牌,最下是“宋余氏软玉”之灵位。
宋知濯往其下铜炉内插入三香,沉吟着缓出一笑,“母亲,儿子今日已入朝为官,特来给母亲报喜,望母亲九泉有灵,亦能宽心地笑上一笑。”言着侧目回首,凝一眼明珠又踅回去,“这是您的儿媳妇颜家明珠,扬州人氏。”
讫语,明珠挪膝上前,亦进三香,深深叩拜,“母亲,儿媳无才,原是乡野村姑,望母亲不要嫌我。”
“不会的,”宋知濯捉起她的手,握在掌中将牌上凝住,怅然有失地微笑,“我母亲无姓无族、沦落风尘,怎么会嫌你是山野之人,她恐怕羡慕你呢。”
“那余不是她的姓?软玉不是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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