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台屏后头,帐幔翕动,妆案上还搁着她的妆奁,常戴的珠翠头面寂静无声地等待主人的挑拣。
欻然一阵鼻酸后,他踅出去,将匣子打开,里头一应宝翠俱无,只有一只青花小瓷瓶,捡起来拔了塞儿凑到鼻翼底下嗅一阵,立时挂下脸拧着重眉问宝玲,“这东西,是谁给太夫人买回来的?”
宝玲想起宋追惗之托,面上憨憨笑着,一只金粉银蝶在鬓上跹然颤动,“这哪里是买来的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见太夫人将它锁在这匣子里,想必是什么要紧之物。今儿交给少爷,我倒想起来,仿佛是头先小月送过来的东西。”
对宋知书来说,这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宝玲见其蹙眉凝思,又照着宋追惗之引导,细细说来,“这个小月啊,是前几年进府的,我倒是听荃妈妈原来在太夫人面前说起过她的名字,好像同太夫人有些什么恩怨,其中缘由,少爷去找荃妈妈来问问就是,她老人家现在二门外管事儿呢。”
这厢出去,已是暮云昭昭,宋知书片刻不耽误,当即传了那荃妈妈来,问起小月,荃妈妈想起自个儿受苦的女儿,自然是无半句好话儿:
“那小月,跟个狐狸精似的,早前还没少爷呢,她娘就想着勾引老爷,叫太夫人打发出去配了个不着四六的混人,生下她这个贱种就死了。她自然怀恨在心,只当是小姐与我害了她娘,就想法子寻回到府里来报仇。您瞧,上回要不是她,我那女儿何至于过这样的苦日子,小姐也不至于被老爷囚在院内啊!”
及此,她将眉头越锁越深,仿佛窥得什么天机,灵光乍来,“少爷,您别说,咱们小姐好端端的干嘛寻死?我看八成与这贱丫头脱不了干系!”
挥她下去后,宋知书锁眉在榻,沉思三刻。他对这小月实在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便是那晚审公案,她明理暗里若有所指。起先他只以为是受宋知濯指使,不曾想萦萦迴迴,里头还有这段恩怨……
屋内渡一层黄澄澄的光,不知哪里扑来一只黄鹂鸟,立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吵得他心里闷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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