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黑暗的原野亮起一个火把,眼泪决堤而出,扑倒在马车架子上哭嚷,“叔叔,快带我回去!不,快拿件衣裳给披上!叔叔、叔叔快救救我!”
人群捺下声息,寂静地瞩目着,小月也在寂静中死守着一个忽明忽暗的火把,直到宋追惗撩帘而出,目光只如掠过一片尘埃一样掠过她,朝门上不慌不忙地吩咐,“管家,你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这样伤体面的事儿就让它如此摆在宋家门前?明儿传出什么闲话,我头一个拿你问罪。”
门上立着的主事忙哈腰下来请罪,“老爷恕罪,我们也不晓得这姑娘哪里来的。”
言讫,宋追惗拂袖而去,安稳地踏入崔嵬两扇门,渐行渐远渐无影。那管家旋身过来,当着四方百姓,倒是颇为好声好气,“这位姑娘,你家在哪里?你说出个地址来,我遣人送你回家,不管什么事儿,或是要报官,也应先回家见了父母再说呀。”
小月乜呆呆地望向大门内,隐约可见重峦叠嶂的太湖石,或玲玲剔透、或灵秀飘逸、或浑穆古朴,遮住里头另一片梦幻泡影的天地。
她的家曾在烟濛长巷、曾在一个男人宽阔的怀中、在一个女人温暖的子宫。无处可去,她只好再回到那处了……
见她掂亸着胸,一头猛扎到庄严的石狮子上,登时在人群惊呼中血撒满庭。门上小厮慢悠悠晃起来,担来个藤条支架不知要将她送往哪处医治,治得好治不好,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
道道血迹由石狮脚下的大理石球上淌下,分别流向无何他乡,长长蜿蜒的几条血溪不时被太阳烤干,看戏的人群亦散了场,只有两个小厮一人执帚一人泼水、冲刷殷红血迹。
宋知濯的马车不时便到,瞧见地上斑驳血迹,立时招来门上小厮问话儿,小厮一五一十说明后,他自捉了衣摆登阶而去。
近夏,蝉鸣已起,莺雀喳喳,闹哄哄的午后,院内却寂静得紧,栽下许多年的青梅终于在这一年结了果子,毛绒绒的一层绿皮儿,宋知濯瞥见一眼,两腮痒痒地涌出涎液,还未入口呢,反先倒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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