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松绿的定窑盏,急往嘴里送,两个眼露在盏外聚精会神地盯着,“大概是府里谁病了?不是二少爷就是三少爷咯,老爷倒是少生病的。”
“是二奶奶,”青莲欺一寸半身,低低捺捺,“听说是连着四五天吃不下饭,人又没精神,整日恹恹地歪在榻上,你可见她近日里往外头去逛没有?”
明珠瞪圆了眼转一圈儿,半疑半寐,“是闹夏吧,我偶时也这样,”及此,颇有些腼腆地笑起来,用纨扇挡住半张脸,“不过我倒是吃得下,一顿不落的。晌午我还要添一顿呢,那个冰镇的紫苏膏尤其好吃!”
那回味无穷的模样逗得青莲呛一口茶,吭吭哧哧咳几声儿,拈了帕子蘸嘴后嗔她一眼,“你真是不懂这些,也难怪。什么闹夏,我看是闹喜!她进门比你早几个月,也该是有消息了,不过大夫未明说嘛,大概是还没诊准。我倒要先提醒你,二奶奶若是真有了身子,你还是得备礼送上的。”
“我晓得我晓得,”她瞠目怔一瞬,嗫嗫喏喏细碎地点着下巴颏儿,“无非就是再去买一些金粉翡面、缎子衣裳嘛。”
女声轻柔的嬉闹中,太阳终于下沉。临近黄昏的秋色将愁绪织成一片紫霞。
没有太阳,风渐凉、荡迤的白纱在亭下亦平添几分清爽。万物在这一刻似乎才得以松懈,满院儿的花儿俱恹恹垂下,颜色还是那颜色,精神却不胜先前。
槛窗下的锦榻上,伏着楚含丹,蛇一样蜿蜒地趴在窗台,看暮沉沉的天色底下,小丫鬟们在提了木桶给花儿浇水。她手中的扇有一下没一下扑着,丝丝凉风袭动她鬓角上几缕碎发,整个人瞧着亸鬓垂髻、魂消神散。
恰时,夜合在外间廊下将喜色掩去,换上愁容,楠木方盘托进来一碗牛奶鱼头汤,“小姐、小姐?又发什么呆呢,一日未曾吃什么像样儿的东西了,我特意叫厨房里炖了汤,你瞧。”
珐琅宝盖儿一揭开,登时鲜香扑鼻,奶白的汤里头有剔了刺的鱼片、蘑菇、豆腐,色香四溢。夜合秉勺盛出一碗递到她面前,却只见她懒懒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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