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西角门停驻,
宋知濯穿一身血染的朝服,
打帘下车进得门内,
只见满地残红,浪萍风梗、度岁茫茫。他在萧条的秋风里踽踽独行,
终于在跨入院门前,将心内准备好的分别措辞默了一遍、又一遍。
然则进院,只闻得空庭内金齑玉鲙之香,
牵动他一副空空的胃肠。就像走过漫长的风雪夜,
来到一个暖炉旁,
温暖得令他遏然鼻酸,莫名地想哭。
这个残雨烟笼的角落,是他的家,他再一次意识见,家对他来说具体得就是明珠眉目如画的面庞。
他蹒着胆怯的步子跨进屋内,
没有见到明珠,
失落中反而松了一口气。满案的珍馐还不及去看,便见楚含丹从榻上迎上来,
接过他的官帽,
声线缱绻温柔,
“知濯,
你回来了?”
怔一瞬,
帽子已被她接过,放在一个长案上,“下了一天的雨,
你这官帽都有些湿润润的,想必身上也是,不如进屋先去换身衣裳吧。”
她笑靥不变,将宋知濯凝望半晌,见他似乎在发呆,便将声音拔高一些,“知濯、知濯,怎么了,怎么发起怔来?”
此刻,宋知濯仿佛进了一个错位的时空,“明珠”好像只是一个幻丽的春/梦,而眼前这位才是他的妻子。他凝回神思,扫量屋里一圈儿,锦榻、帘箔、细廊,分明一切如旧,便颇有些小心谨慎地发问,谨慎得真怕惊醒那一个幻梦,“明珠呢?”
返魂梅的香由里间飘然而出,缕缕绕过楚含丹,她的笑如梦如幻,“不知道,说是到厨房那边儿去拿什么东西,不见回来,你快进屋去换衣裳。”
她由身后推着他,一路绕帘而入,见他还似站在圆案边发怔,她便流连不返地驻足。直到宋知濯旋过身来,她才要转身出去。不料,却被他跨步上来,猛地扯住手腕。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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