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要牵连一家?咱们一家同根同脉,骨肉难分,自不在话下。可她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是因为要救我的性命才嫁到我们家来的。她原本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一生漂泊无依,嫁给我还没多久,反叫我连累丢了性命,我心里难忍,不如叫她去了吧,若他日我功成名就,再将她娶回来是一样的。”
宋追惗淡一笑,叫丫鬟拿来笔,果真属上名字递回与他,“十年夫妻百年修行,缘分二字,难循其道,你想得没错,可世间之事,尤为夫妻情分,倒不像那花开花败自有规律。”
他拔座起身,戴上官帽,脚步略迟,声音里仿佛含着化不开的愁绪,“你以为她会等你,或是你以为一切尽在你的把握之中,你以为以后总有机会。……其实不过是你自以为,人心易碎、世情多悲,哪能事事都如你愿呢?”
言讫,那一袭晦涩的红步入艳阳之中,踽踽的步子不疾不徐,绕过太湖石,又过秋海棠。宋知濯其后望着,顿觉此秋萧条。
待他吩咐完明安带了帖子以及婚书到衙门下籍后,又踅回自个儿院内,只见风刮得满院落叶,阳光将桂树扑进窗内,树荫斑驳在明珠的半片衣裙上,离愁别绪如风骤去骤起。
窗影内,她已经换了衣裳,天水碧的轻绡留仙裙,湖蓝的绉纱掩襟褂,边上所压湛蓝的边儿,上绣连枝喇叭花儿。头顶挽了半髻,胸前坠两条粗长的麻花辫,其间用粉缎裹挟,干净清爽得未簪任何珠翠。
宋知濯眼尖,一眼就望见她搁在案前的那个青灰色包袱皮,荏弱地似她来时那样空荡。这一刻,他灰烬寸立的心再度如玉炉内沉淀的香灰,反复被烧得更轻、更薄。
他胆怯地站在长亭下,不敢进去面对既定的分别。倒是明珠,望见他,便遥遥冲她招手。
待他踞蹐踅进来,指他在对面坐下,尔后是一长篇嗈嗈囔囔,“我今儿就走了,你,好好保重。……但我想劝你,以后再娶哪家小姐都好,别是二奶奶,他是你弟媳妇儿,你可别忘了。你不必担心我,庙里我大概亦是回不去的,但是我有力气,替人家扫洗打杂的,总能混口饭吃。你的银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