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绮帐姐没了!”
残阳照见明珠额上所浮的细汗,剔透如若干的晶粉铺成一片绝美的花钿。她怔一瞬,将人拽扶起来,睃过另几个哭啼不止的丫鬟,仍旧将乜楞的眼挪回侍鹃身上,“没了是什么意思?”
“她、她死了!”侍鹃泣不成声,溃出的眼泪一颗接一颗、一行应一行。哭得半刻,她才横袖将涕泪胡乱一抹,“今儿中午,两个丫鬟送来饭,我们在屋里吃过,消磨了一阵就午睡了。谁知、谁知个个儿在下午都依数醒了来,就绮帐姐不起。”
一条破哑的喉咙哭嗓不断,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令她一个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我们喊她、喊她也不起,只当她是贪睡,便去掀了她的被子,谁知一掀开,就见她瞪着两个乌青的眼,嘴里淌着血,脸色煞白,上手一摸、人都凉了!”
呜呜咽咽的哭声喧阗满室,明珠只觉遭了当头一棒,一个身子趔趄不稳地就要朝地上栽去。幸而被闻讯赶来的青莲架住,将她搀到一根折背椅上,猩红的眼朝众人一睃,“先别哭,慢慢儿说!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是关在一处,可有见什么人与她说过话儿,给她送过什么东西?”
侍梅渐止住了哭,由地上撑起来,慢想一圈儿,将头急摇起,“我们就在一个屋子里,并不曾见有什么别的人来说过话儿。”
“周晚棠的丫鬟们呢,都是关在哪里?”
“她们关在另一个屋子,这些日都没见着。”
众人一言一语地详述中,一束斜阳铺着粉尘落到细墁石砖上。明珠紧盯着光影里飘飘渺渺的灰烬,只觉周遭的声息渐渐远去,她在死寂的一片浓雾里,仿佛看见了死去的青岚、娇容、烟兰、婉儿,或许还有更多,幢幢人影,她看着她们贱如草芥的幽魂在雾中渐散。
在这座金砌玉雕的府邸内,死一个低贱的丫鬟不算什么,她们会如蕙草再生,不断有新的人填补这个空缺,取代她们的桃李年华。可明珠不是一位正经主子,她不能像一个真正的主人一样冷漠的无视绮帐的死。她所想起的,是绮帐十五六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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