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问好。”
观她心急如焚,想来无假,明珠便又朝侍梅吩咐,“你去拿我两身衣裳给姨娘两人换上。”后又牵裙落榻,朝宋知濯眨着两个大眼,“你陪她去一趟吧,这样大的事儿,又是大半夜的,也好有个照应嘛。”
缄默一瞬,宋知濯将头慢点一点,横目过来,“那你自个儿早睡,我明儿一早就由周府去上朝,下午再回。”
言讫侍梅紧跟着他错身进屋换衣裳,厅上还站着湿淋淋的二人,而明珠迤然在榻,捧着一盏热乎乎的茶闲呷就饮。这里的暖与屋外的寒仿佛天上人间,周晚棠一架弱骨抖在这宝鸦盈香的屋内,想起来时路的每一步、步步生恨。自己是被忽视被欺凌的庶女,可说到底,也总比明珠这个贫贱的比丘尼强上许多,可凭什么她可以高坐画堂、享受比自己好得多的锦衣玉食、占尽人间浅情,而自己,却独在那云楼锁愁!
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屋外满庭落花的悲鸣,沐雨微声中,周晚棠的眼被盆内才架起的炭火缓缓点燃,挂着泪莫名启唇,“你在笑话儿我?”
明珠眼一跳,半晌方似懂非懂地笑起来,搁下茶盏,“姨娘误会了,我笑你什么?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这种生死大事儿上,不论是谁,我们都怀着悲悯之心,哪里笑得出来?”倏而,那俏皮的笑脸渐生寒意,字字轻启,夹着风露凉雨,“不过话儿说回来,绮帐死了,我同样心里不好过。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一定看着我,想叫我帮她报仇雪恨。这些日子,我总是梦见她,不知道你会不会梦见她,梦见她时,良心有没有愧?”
炭盆里新起的火星噼啪不断,点醒着二人之间一点微妙的仇恨。周晚棠挤步过来,也寒碜碜地笑起来,“她死,说到底是因为要替你出头,才叫人有了可乘之机,我为什么要愧?”
闲闲伸个懒腰后,明珠笑谈而起,“我不会叫她白死,我佛慈悲,却不度无心之人。”四壁烛光罩着她的笑颜,蹁跹的裙无情掠过了周晚棠落魄的垂鬓亸髻,“你不像童釉瞳,人家是名门嫡女,京师第一美人,你是个庶女,一无所有。你无非就是为了宋知濯能带给你体面优渥的日子、或者是为了他这个人嘛。可我不妨明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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