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他最后走进了一条巷子里,昏暗无光的巷子,同时,也没有任何人。
关凛不再动了,他蹲坐在地上,任凭苍茫飞雪落上他的背脊,压弯他的耳朵。
可突然巷口处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同时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是路过巷口的车辆。
这汽车仅仅是路过,并没有停留,更没有朝巷内张望,但这还是令关凛倒下的耳朵下意识的弹立起来,像是绷紧的弓弦那样不肯放松,不肯在旁人面前露出任何软弱。
汽车很快走远,巷内重新陷入黑暗,无人的黑暗,安全的黑暗,沉静中,仿佛有一种倒下的惯性,令关凛的耳朵又一次慢慢垂下。
可没过多久,在又一辆汽车驶来时,倒下的猫耳再一次抖落上面的霜雪,瞬间弹立起来。
如此往复。
顾怀山站在巷尾的黑暗中,偷偷看着关凛蹲坐于地的背影,也看着那双不断倒下,又不断弹起的耳朵。
他看了许久许久,久到雪落满了肩头。
他想着很多事,赵玄明的事,关凛的事,他的事。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这样接近关凛对不对,亦或是他就该远远的保持着距离,不去打搅对方。
他在犹豫,在迟疑,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同样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在挣扎了那样久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做出相同的选择。
在关凛的耳朵又一次倒下时,顾怀山拂掉肩上的积雪,撤去气息的隐藏,他从黑暗中走出。
关凛仍然一动不动,也没有回过头,仿若并没有察觉身后的脚步声,可他的耳朵却是瞬间弹起,不露出任何软弱的痕迹。
顾怀山走到关凛面前,看着那张紧紧绷着的猫脸。他没有提赵玄明的事,也没有提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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