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幼年时酗酒咆哮的父亲,看见冷绿色的啤酒瓶碎片,医生在手术室外有关难产的字眼,极速下降的粉丝数和银行存款,以及饭团得意洋洋的脸。
周筑猛然坐起来,冷汗早已浸湿睡衣。
他在睡着的时刻迫不得已地承载着这些他极力忽略的情绪,再清醒过来只觉得想作呕。
阿福察觉到什么,小小地叫了一声,快速从狗窝里走到他的手边,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他。
周筑怔怔地坐起来,抱住直起身舔他的柴犬,先是犹豫,又努力定下自己的念头,出声地喊那个人的名字。
“冬川。”
“冬川,你在吗。”
柴犬跟着汪了一声。
卧室的方向传来起身的声响,被褥衣物有摩擦的细小声音。
“我在,”对方刚从睡意里醒来,嗓音沙哑:“你还好吗?我马上过来。”
周筑在收到回应时反而有些茫然,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打石膏的腿,决定让自己半夜的骚扰显得更合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