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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郁却没有如她所猜测那般愠怒,面上一派清冷平静,只是眸子黑沉沉的不见底,似乎有一缕光芒不易察觉滑过,抬眼时却只看了她一眼,只说:“衣裳烤干了,便回去吧。”
似乎是知道谢胧不甘心,他淡淡问:“你可知这桩案子,为何从北镇抚司转到刑部我的手下!”
谢胧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她解下肩头的氅衣,搭在架子上,对他行了个礼才转身朝外走去。
身后那人冷声道:“墙角有伞。”
墙角确实立着把在沥水的油纸伞,谢胧走过去撑开,回头看了齐郁一眼。少年姿态端正地坐在茶案前,信手分茶,眉眼笼罩在袅袅水汽里,看不分明。
“叨扰师兄了。”谢胧道。
规矩又礼貌,是百年清贵的谢家教出来的规矩。
说罢才转而离开。
白白走一遭,谢胧难免有些垂头丧气,自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悄无声息落在她背上的视线。等到出了门,她蔫头嗒脑地往黄土墙上一靠,便顺着墙一屁股滑坐在地上。
少女抬起眼,看着朦胧的春雨。
她看着看着,眼眶便有些发红,眼角也湿润起来。
谢胧抿紧唇,一声不吭。
她想,她若也是个男子就好了。
阿爹说她还算有些才学,若是自幼跟着读些经世致用的文章,说不准也能吊车尾得个同进士出身,多少在朝中也能说些话,不像现在两眼一摸瞎。
可转念一想,若她是个男子,那就会和阿兄一样被二话不说收押看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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