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然后他看到了何玉铭,他看到的表情是三分不屑七分鄙夷,何玉铭淡淡地说:纪平澜同学,你要迟到了。
纪平澜挣扎着醒来,满头冷汗地喘气。
天还黑着,寝室里只有路灯照进来的微弱光亮,附近的张安路也醒了,他轻声地问:怎么了,平澜?
纪平澜赶紧擦掉脸上泪湿的痕迹,这么黑张安路应该看不到。
没事,梦到我妈了。
想家了?你过年怎么没回去看她?张安路也想家想他回不去了的东北老家。
她去世很久了。纪平澜重新躺下。
哦我理解。张安路叹了口气说,你的家至少还在那儿,我的家才是真的回不去了。
东三省会打回来的。
不是这个家人都没了,家就不是家了。
怎么没的?纪平澜接了他的话说,他需要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张安路沉默了一会儿,他今年二十九了,在这批学员中算是年纪比较大的,平时年轻学员们玩闹的时候他经常插不进嘴去。他自认为是小学员们的大哥哥,可年轻学员们显然对打不动架的温柔兄长不感冒,都爱围着本事好脾气大的纪平澜转悠。
不过管他呢,今晚他们一个想找人说说话,一个想找人把话说说,寂寞时哪还要在意这么多?
我老家的小弟才6岁,有天追跑丢的羊进了日本人的军事禁区,让他们打死了。才6岁的小孩子能是间谍吗?家里人不服去讨说法,全让他们杀害了。张安路平静地述说着家破人亡的血泪史。
所以你书也不教了,来当兵?
教书教书有什么用?教出一群像我这样的无用书生,被欺负了最多也只能在人背后骂两句,你不知道我特别羡慕你,你这么勇猛,一点都不像我这样没用。
勇猛呵呵。纪平澜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小时候不被欺负,他也不想成天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如果有个坚强的臂弯可以给他依靠,他也宁愿能当个懦弱的孩子。
所谓坚强,无非是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被逼出来的迫不得已。
纪平澜又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和别人的比起来,一段没有指望的恋情又算的了什么呢?不久之后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战死沙场,人死如灯灭,到时候喜欢过谁,讨厌过谁,又有什么区别?
纠结
监护者通过自我复制的方式繁殖后代,但是很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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