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洗盘（1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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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有了喜，他想领着宋氏回延陵的事，就又只能暂缓个一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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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赢……似乎都不大值得叫人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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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中，他听见燕淮也在冰凉的夜风中怅然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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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仁微愣，看向昏黄灯光下站着的劲装年轻人，他尚不及弱冠，年轻得像是一棵苍翠的树，笔直的。干净又漂亮。可摇曳不明的灯光下，他的眉眼似笼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朦胧不清。汪仁怔怔地想，自己像他这般年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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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入宫也已有**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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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之中。最好的年华，似乎都耗在了这高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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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自己爬得很快，前行的道路上遍布荆棘。可他手脚并用，心黑胆大，在这权力漩涡中如鱼得水，乐在其中。可一旦站得高了，庞大的空虚跟无力也就立时铺天盖地朝他倾了下来。不偏不倚将他覆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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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重逢宋氏，他才渐渐在这条遍布腥风血雨的道路上，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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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仁掩眸，沉声平缓地道：“这就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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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得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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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做出的选择，都是千万次挣扎过后方才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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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当年决绝入宫，一如燕淮决绝抛却身份。一如纪鋆苦心筹谋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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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活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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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燕淮从第一次杀人的那一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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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就着灯光细细看过自己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上头有茧子，厚的薄的，新的旧的，不断在增长。他甚至还记得这双手，第一次沾上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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