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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他娘见老夫人适才当着她同夫人的面给大老爷没脸,她是晓得轻重的,已寻了时机悄悄退了出去。
身边已无服侍之人,王溪抽出自己的绢子,待给齐母抹泪,齐母喘息摆手,自伸将到边上一堂描金洋漆的树根倚几上,越过那小茶杯和盂漱,将那块叠着的绣着云龙捧寿的绢子拿过来擦拭,扶着椅靠长叹一口气。
“你瞧瞧他,这官做得大了,益发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理会了。”
齐母凄然道,顿了一会,“我便同你说了,之前睿儿房里有个叫珍儿的丫头,我原本打发了出去,我听说打发她那日你给拦下了,你见她可怜,着人给外头做经济的人通了路子,找到了一户好人家,想必是嫌我责得太重。我老实告诉你,为那日小过错,断不是我打发她的理,你可知这贱婢做了何事?”
王溪身上冒了一身冷汗,忙忆当日情形,这事有行迹,但来去情由并不如是,只是让那爱搬是非的人妙用了微词,让齐母信以为实了。
王溪待辩,只也觉无从辩起,倒是越描越黑,只好道罪,“媳妇不敢妄辩,只想着她是睿儿房里的丫头,倒忘了母亲,是我的疏失了。”
齐母听她回话,妥帖近情,于是口气稍缓,挨近了些,叹道:“倒不是疑你怨我无故裁革,你的孝心我固然知道。那糊涂东西竟然听了睿儿的话,到门房轿厅里去打听你俞家兄弟同尤家妹子还有外头收进来的那个的长短,撺掇得一班小厮在外面闲话,还是玫儿的丫头机敏,怕坏了她的名声,先知会了我。”
王溪听得俞四之名,面上一胀,事涉小姑的名声,又是她面上的亲,一时又愧又惊。
猛然间触动往事,想起齐那日敏立在墙边一株被远处灯影照得碧沉沉的扁桧旁,低头弄着帕儿,问她俞四是否喜尤家姑奶奶的情状,当时便存了个疑影,只未曾往这上头去想。
齐母见她低头不语,面有愧色,似乎忆起什么,忙问,“此事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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