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头宾主一番坦言,后头王溪才领了治中钱夫人在偏厅叙话。
钱夫人向来得体,略赏了几口瓜果便笑言:“我家老爷要来探望大人,我也来叨扰,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哪里。”王溪此言真心,这位治中夫人行事恰到好处,煮茗清谈,虽不是深交,却有闺阁良朋之感,菖蒲在一旁侍候,递上一个绿釉的四棱小盘杅去接那果壳,“我们夫人平日里也常念叨夫人。”
钱夫人却不似平常,眼神放她身上,忙起身谢过,“怎好叫姑娘这样服侍。”
这态度并不像看做主人的面子,好象很欣赏,又好象是尊重,菖蒲先意会过来,顿时羞臊难抑,脸上一红,看了王溪一眼,王溪察言观色,也明白过来。
钱夫人这是当菖蒲是屋里人。
王溪最是明白人,这样的事不宜在明面上说开,但又不能让人误会,索性半带玩笑道,“夫人待她是我身边人,想来同别个有些不同,就论身份,底下人都是一样的人,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钱夫人亦很通透,忙明白过来,见菖蒲施礼退下,赶忙告罪,“前一阵子府丞那头的事,听说要抬举菖蒲姑娘,又听老爷说最近府丞大人告病……,我也偏信了些闲话,还望夫人莫要怪罪才是。”
王溪一听,难免心中一惊。
她与齐靳生疏多时。往日外场内府,多有交应,现下他宾主生出嫌隙,她竟然不知。
夫妻二人是何情形,外人自不清楚,只是当着外客的面,事情虽不言错,也由菖蒲而起,王溪虽是女流,却有担当,细枝末节不便详说,只一应揽下:“当日之事,原是我做主人的舍不得她,未曾顾得周全。”
治中夫人何等见识,当真表里俱澈,忙道:“老爷们如何体恤内情?我原就说仆婢虽身份所限,但毕竟都是情分,‘由己度人’,方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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