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回声,阿笙的眼泪从眶中顷刻涌出来,堵住了喉咙,“父亲,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回琅琊……好不好?”
她喊到最后,声音已是嘶哑得再说不出话来,她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去,什么也顾不得了,开始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手上的痛意骤然如尖刀切过般钻到心里,她不禁疼得大叫。
浑身打了个寒噤,她骤然惊醒——湿冷的汗缠着发丝黏着额头,视线打量周围,仍在这座呆了三天的牢狱,昏暗得只余点点灯烛的光亮,她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个梦。
怪不得能看见父亲,听着他说话,上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时候,似乎已隔了许多年了
。
疼痛兀自在不间歇地发作,将她从回忆中被迫拉回现实。忍住心头的颤抖细细去看,阿笙发现那根断指的部位已是逐渐发炎化脓,狰狞的伤口处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深处的白骨,却只用一条破烂的粗布简单地包扎着。
她自己都看得心惊肉跳,挪动身体慢慢爬到那点微弱的烛火边,伸出左手,将那块布小心地取下来,让火苗舔舐自己的伤口以止血。
“嘶——”火辣辣的疼钻心彻骨,把眼泪都逼了出来。她使劲咬住自己另一条手臂上的肉,让这牙间传来的刺痛分担些痛苦,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伤处上的死皮终于焦黑,她用手掌沾了点墙角散落的石灰,忍着这股疼,尽量轻手抹在上面。
整个过程她都半眯着眼睛不敢再看下去,只觉心也像被割成了碎片状,一片片掉落在神经上,不停地引起阵阵情不自禁的震颤。
这个夜晚极其难捱,闭上眼后根本难以入睡,头脑被没有停歇的疼痛搅得无比清醒,那点困意完全无法抵御。
煎熬挣扎间,牢门蓦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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