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她自然明白是何意。
“十余年前文若执意选择曹孟德,将我荀氏家族的命运押在他手里,从此颍川世族便与曹氏福祸休戚与共。我全力支持他的选择,独自一人屈身事袁,为的就是让他日后还有退路。我辅佐袁本初亦有十余年,倘若曹孟德败了,袁绍终究会看在我的情面上留文若一线生机,他还是能实现他的理想,做他从少时起就为之追寻的事。为了他,我叛主背德,自官渡对峙至今我未献一计,眼睁睁地目睹袁本初错失良机而一败涂地,甚至亲往许都提醒他如何应对沮授田丰的计策。”
月至中庭,鸦鹊稀稀落落的啼鸣散着浅淡的月光透进窗棂,照出荀谌硬朗分明的下颌线条,是和荀彧的隽秀柔和而不同的轮廓。
他絮絮地陈说着,眼底如夜里暗色的云端旁闪烁着光芒的星,却干净得坦坦荡荡,不容半点尘灰掺杂进去。
阿笙不由得心中一动,“那他知道么?”
荀谌慢慢抬眼看向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模棱难辨:“所以这最最遗憾。可惜他虽是七窍玲珑,然而他自己却亲手堵上一窍,于是对情终有几分愚钝。不仅于我,于他自己亦是如此。”
见阿笙不解,他不禁又扬唇大笑:“若不是他,我哪有这闲情逸致大发慈悲救你一命?我救你,全然是为了他,我的那位置身其中却不知的好弟弟。”
她只觉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救我与他又有何关系?”
他低笑一声,忽而像随心所欲似的,倏地望着窗外漆黑中隐隐透出光亮的黑夜,仰首高声吟唱起来,“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可叹那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啊,终是化了飞烟,埋入尘泥里散个干净。”
“你倒着实有接舆狂且一般的不羁作派,长啸清歌信手拈来,但是我并不明白你念这诗的意思。”她耐心地坐在床沿,听着他吟完这整首郑风,不失礼貌地皱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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