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的鉴定报告早在他生下以后便确认了好几份。
可这并不妨碍叶旭升胡言乱语。
那时候,他才刚记事。
都说人对童年记忆只会挑挑拣拣的记忆,叶燃却不然。他深深地记得自己受过的所有耻辱,没有一天不想报复,可他拿什么来报复呢?
齐山湄偶尔清醒时会和他念叨他那个刚上高中的小舅舅齐山远——当然,那时的齐山远肯定早已长大,停留在过去的,只有齐山湄而已。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在叶燃找到机会去打听齐山远时,他已经“死”了。
死于坠机,死无全尸。
唯一的希望都被扑灭了。
在叶旭升的监视下,这样的压迫,叶燃足足忍受了十八年。
但他从没想过要走,因为齐山湄还在叶家。
“也就是说,我活了多少年,我妈就疯了多少年。”
弄月面颊一热,她怔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句话出来后才掉下眼泪。
前面的事,她听着,虽说心里难受,但酸意一直都被压在喉咙底下,十足的压抑下,她做不出反应。
可叶燃说他的存在是他母亲发疯的证明。
她受不了。
叶燃微微低头看她,见她红眼,嗓子眼都跟着发软。他帮她蹭掉掉到下巴的眼泪,反过来安慰道:“我没事。”
弄月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她没经历过这些,很难去感受他这深痛背后的绝望,也很难去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些吉汤,只能用力按着他的手,像要把自己的手指都钻进他的骨头,就这么扎着里头,不出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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