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永远快过于大脑,即便那泳池水深才一米六,温照斐穿着鞋,在水里站直了还能把头露出来,可他就是穿着大裤衩子下了水,游到温照斐身边去了。
可能可能就是想看热闹吧。
他来得晚了些,靠近落水点的时候,温照斐已经被高肆捞起来,没有他什么事了。他总不好当着温照斐的面表现出自己紧张温照斐,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嘲笑,于是只好表演起沉浸式游泳,绕着水池一圈圈转。
贺轶鸣从水里浮上来换气的瞬间,余光里看见高肆搂着温照斐,两个人浑身湿透,温照斐那一身衬衫西装裤贴在他身上,隐隐约约看得出肌肉轮廓,高肆的手又揽在温照斐腰间了。高肆把人打横抱起,说要回去换衣服,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一路把人抱进了酒店。
温照斐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高肆,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贺轶鸣确认温照斐是在笑的,而且温照斐的眼神很温柔,在灯光映衬下亮得丝毫不逊色于装饰树丛用的小灯泡。
贺轶鸣从来没见过温照斐露出这种温柔的神情,在某种程度上,他一直觉得温照斐的人生信条里包括这么一条温柔等同于脆弱。
强势如温照斐,绝不可能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如果有,他也会把见证过他脆弱的人干脆利落地杀掉,然后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主角们离开了,无所事事的贺轶鸣把自己沉进水里,开始认认真真地游起泳来。他闭气然后沉入水底,脚趾碰触到泳池底部的瓷砖还有一个硌着他脚掌的石头块。
他睁开眼睛,陡然在脚底发现了一枚钻戒,钻戒在晦暗的水里只有孱弱的光。钻石本来就是璀璨的造物,现在不亮了,就很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他捡起钻戒,露出水面,抹了把脸,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朝着人群大喊:是谁丢了戒指吗?
人群静了一瞬,无人作答。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说话:是照斐的吧,他刚刚不是掉进水里了吗?你待会去问问他,别再耽误了人家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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