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往来,一切都要避开。
季临秋看着母亲做这件事的时候,感觉很奇怪。
他忍不住想,他和妹妹都顺从她了,难道她就会觉得舒坦高兴了吗
?
至少季国慎很失落。
这种失落不像是因为得知儿子是同性恋,而是那种,骤然从理想生活里被扯出来的惶然。村里读书的不多,教书的更少,他骤然间回来说是要养老休息,大伙儿猜测了几天也就过去了,照样来找他下棋。
但是季国慎下了几次,就再也不肯下了。
老人有时候会忍不住找自己还没编完的题库,或者拿出手机想给关系要好的几个年轻老师打个电话,又讷讷地放回去。
季临秋知道,父亲其实不喜欢钱,也不喜
欢大城市的什么名利地位。他们都只是喜欢教书而已,就是个有点小爱好的普通人。舟乡的小孩儿早就跑出去读书了,他还能教谁呢
?
陈丹红理应是情感波动最大的那—一个。
她那天晚上哭得很难过,像是知道儿子染上梅丨毒了一样,天崩地裂世界毁灭。回家以后也难过,会絮絮地说几句又闭嘴,然后抹着眼泪收拾瓜秧豆架,叹着气喂鸡扫地。但人也不可能天天哭。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她也开始发呆,甚至随时发呆。
央视新闻里记者说了两句英语,她忍不住凑过去听,听懂其中的一个词两个词,会露出笑容又很快把笑容收起来,像是不该笑。
洗碗的时候水很凉,季临秋路过时会主动过来帮忙洗,但会被挡开。
陈丹红一边念叨着读书人的手不能冻着,一边自己拧开水龙头继续洗,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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