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相劝,却听他话锋一转:“但我就算再没用,也能甩他们那群酒囊饭袋一百条街。临川王驻守后方的时候,被十倍敌军吓破了胆,差点把益州拱手相让,若非我外祖父和燕国公临危受命,城中将士浴血奋战,他和嘉宁长公主早就尸骨无存,坟头草都三尺了。”
赵晏扑哧一笑,复而温声道:“但你可曾想过,你的祖辈父辈,他们都是迫不得已、别无选择?前朝末年,君王昏庸、奸臣无道,高皇帝与先帝不争,或许连安分守己待在益州都是奢望,至于陛下,先太后作为青奚公主,被打入冷宫,陛下没有母族庇佑,孤立无援,身上的血统还成为世家大族攻讦的污点,他面对虎视眈眈的谢家和庆王,不去搏一把,便只能坐以待毙。”
“殿下生在最好的时代,河清海晏、边疆太平,父亲圣明贤德,母族安稳不倒,唯一的竞争对手是那些非嫡非长、且在你眼中不值一提的皇亲国戚。”她遥遥凝视他的眼睛,“殿下羡慕令祖令尊的功业,但你所拥有的一切,极有可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再说,”她由衷道,“你亲征西域,截断天渊的后路,不知挽救了多少将士及百姓的性命。你未至弱冠,人生还有很长,何必与先祖们终身的业绩相比?”
话音落下,承恩殿内寂静无声。
少年和少女一坐一躺,隔了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目光交汇,凝望着彼此。
灯火氤氲,赵晏明媚夺目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泽,姜云琛看到她水蒲桃似的眼眸中浅笑流转、光华璀璨,恍然发觉,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与赵晏心平气和地交谈自己的秘密。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父母、阿瑶、更别说年幼的弟妹,他怕他们担心,更怕让他们失望,他从出生起就注定金尊玉贵,可要坐稳这个位子,又谈何容易?
储君肩负着一国之未来,祖辈的基业、天下万民的福祉,轻飘飘几个字,却是难以衡量的重担。
时光倒退数年,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把这些说给赵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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