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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蛟不知太后为何会与自己说这等回忆之话,事实上先帝爷并不喜欢自己,他只是逢年过节才得见先帝一面。
如今听太后这般问话,乐蛟只吓得不敢抬头。
他心猛地提起,想着措辞,满腹感慨倾佩却半点不做假:“娘娘何须与那群外行人计较?都说着叫人啼笑皆非的话罢了。真正知晓当年战事的谁不夸赞先帝爷一声常胜将军?通江之战,潼关之战,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都是先帝爷亲自上马。若非先帝爷调虎离山,如何能从虞侯手中安稳夺下帝都?”
太后听乐蛟这般识时务,面色好看了许多。
她紧接着叹了声,眼中竟是有些感念:“先帝爷的本事哀家一介妇人并不知晓,只知他忧国忧民夕惕朝乾。为皇帝后仍是一日不敢耽搁朝政。这般清明的皇帝,一辈子却没过过几天的舒坦日子。他每年私库里的钱积攒的再多都舍不得花一分,半夜肚子饿了也忍着饿忍到天亮……暧,他临终前总是念叨着,说什么当年一时仁慈留了前朝太子一命,若是当年狠狠心直接寻个借口毒杀了他,或是能囚去死牢里囚他一辈子,如今哪里有什么南应的事儿?如今天下只怕早就顺遂了……”
驸马喝茶的手微微一颤。
太后见他如此,心中便有了分寸,说到最后语气俨然有几分尖锐:“不只是先帝,当今也苦啊。几度亲征南应,前几年回来时还背着哀家偷偷喝着药,哀家是问了太医才知晓,陛下早年肺腑染了疾,几度险些死在瘴气横行之地。这都算不得什么,如今他总还龙虎精神。其它人呢?朝廷多少将领,李家的几位少将军,孙相的女婿。还有好些个都是哀家瞧着长大的,都折损在黔南里头!三度征伐,我朝损兵折将多少人啊?驸马你说说,死了多少人?”
乐蛟垂着眼,面对太后的厉声询问,才吞吞吐吐道:“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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