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自己退缩,把妹妹推到别的男人那里,让她这样受罪。
恨自己愚蠢,愚蠢到相信那个男人能照顾好妹妹。
甚至那缘由也浅薄,不过是望见妹妹脸上似乎生出了久违的婴儿肥,不过是望见妹妹时隔多年再次长高了,不过是望见她日日带着笑脸。
她这几日在马车上总捧着银壶子吃,裴容宁还颇生气地夺了去,责怪她一大早上吃冷酒。
当时的妹妹却说:“吓,这不是酒啦,沉见徴啰嗦得很,我要吃一口酒他是要哇哇叫的。这是他给我灌的牛乳,说什么,吃了之后晚上更好睡觉。”
可是妹妹分明爱吃牛乳做的一切食物,唯独不爱吃牛乳。
他惶恐于这点变化,却只能装聋作哑。
还记得那一日,雪化了,砖石又湿又滑,他特地把妹妹送到院子里,撞见等候妹妹已久的沉见徴。妹妹那时都不管自己,高高兴兴地扑到他的怀里。
至于沉见徴,欢呼着给妹妹抱到肩上去,把着她的两条腿往屋子里走。
后来望见他,才怯怯地要给妹妹放下来。
裴容宁自认是天之骄子,什么都不比沉见徴这个失落的堂弟差,可这位堂弟与妹妹之间的愉快,还是让他自惭形愧。
他们之间是欢乐的,可裴容宁呢,妹妹说过的,他总是叫她流泪。
他这才生出远走他乡的念头。
好在妹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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