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拍了拍老伴的手,叹了口气,转向王贲:"将军,不是我们不信您,只是......"
他指了指门外漆黑的夜色,声音压得极低:"田家在宫里有人,以前去告状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王贲看着老两口惊惶的模样,突然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佩剑:"老丈,您知道咸阳宫里,有几个人官职比我爸爸还大吗?"
老丈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摇头。
"除了陛下,一个都没有!"王贲"锵"地一声拔出半截剑刃,寒光映着墙上王翦亲题的"忠勇传家"四个大字,"田家朝中有人?呵,我父亲灭国的时候,他们主子还在玩泥巴呢!"
王贲蹲下,语气忽然温和的说道:"婆婆您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密信,"这是今早刚到的家书,我爷爷特意嘱咐,要帮方县令把蓝田的事办漂亮了。"
"所以您二老放心。"王贲,"明日县衙会清场,站岗的全是跟着我父亲打过仗的老兵。"他忽然压低声音:"田家那些狗腿子,连衙门前的石阶都摸不着!"
昏暗的油灯下,老丈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半块染血的田契,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苦笑。
"将军,我们想通了。"老丈佝偻的背忽然挺直了几分,"闺女没了,就剩我们两个老棺材瓤子..."
老妇人突然抓住王贲的铠甲,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只要能让田四那个畜生偿命!我们这把老骨头,死了也值当!"
王贲心头一震,只见老丈从炕席下抽出一把生锈的柴刀,在磨刀石上"唰唰"磨了两下:"这些年,我天天磨这把刀,就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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