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么?"
公输墨眨了眨眼,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问题:"担心什么?桑海又不是很远。"他随手扳动机关指节,变出个小巧的罗盘,"师父说过,最慢三个月就能收到机关鸟传书。"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方铭望着少年毫无阴霾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杞人忧天的老头子。
"而且!"公输墨突然凑近,身上还带着工坊里的铁锈味,"师父他们是去造蜃楼啊!能横渡东海的巨舰!"他的手在空气中勾勒出想象中的船体,"听说还要找那种会流泪的神树......"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亮,最后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方铭望着他,胸口的郁结不知何时消散了大半。是啊,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暂别——为了更伟大的创造。他忽然想起前世电视里,那些为科研项目远赴重洋的节目里,那些船员,临行前也是这般兴奋难抑。
送走公输墨后,方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大人,要备晚膳吗?"老管家在门外轻声问。
"不必。"方铭整个人陷进藤椅里,声音都变得懒洋洋的,"把昨儿剩的酥饼热一热,再沏壶老荫茶就行。"
窗外,暮色已经染透了半边天。几只麻雀在檐下叽喳,啄食着白日里公输墨撒落的饼屑。方铭眯眼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腰间玉佩——班大师给的这枚青玉触手生温,倒是解闷的好物件。
侍者轻手轻脚地送来食盒。酥饼重新烤过,芝麻的焦香混着老荫茶特有的药香,在书房里漫开。方铭就着茶水吞下两块饼,随手从架上抽了卷闲书,正是《山海经》。
夜风穿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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