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之画过的他,比他近几年来加起来拍的照片还要多。
这张画纸上描绘的场景,是他躺在阁楼的地板上。
月光如水,少年如月。他偏过头,看向身侧的女孩,目光虔诚且深情。
画面氛围感十足,即便程安之没有把自己画上去,赏画的人也能脑补出少年的心意。
程安之的确有天赋,也足够努力。她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张画作,有时候为了画出满意的作品,她可以在画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曾跟纪司北开玩笑,要不是她画画练出了定力,她才没那个毅力追他一追就是两年多。
梁云暮问她:“那你最喜欢画画还是最喜欢纪司北?”
她笑容灵动:“我最喜欢纪司北陪我画画。”
前年秋天,纪司北受邀回母校做演讲,偶遇程安之的油画老师,颇有资历的老教授笑谈:“安之是我教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她身上是有那么点艺术家气质的。”
分手后,某个人的名字成了禁忌,纪司北很少有机会听人说起她。霎时间有涩感从心头划过。
老教授又问:“如今你们俩还在一块儿吗?”
他低头笑笑,轻轻摇头:“不在一块儿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画的最生动的人物就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画者把爱意藏在生动的笔触里。”
那日温度极高,蝉鸣热浪,好一个郁郁葱葱的盛夏,他听教授这句话,却犹如寒潮袭面,最冷最刺人的冰棱子只往心里扎。
爱意如此浓烈,画出来的他能被画届泰斗盛赞,后来的分手,更加让他觉得是讽刺与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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