犷雄浑的混凝土建筑。建筑前侧,一扇巨大的、材质不明但表面在微光中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厚重垂直闸门占据了小半个画面。这是从数公里外一处隐秘制高点上,通过固定方向长焦镜头捕捉的蜀中基地“铁幕”闸门外部远距离夜视画面。闸门表面光滑完整,看不到任何撞击、凹陷或试图突破的痕迹。它就像神话中封存着泰坦巨兽的墓碑,死寂地矗立在荒野的山壁之下。
闸门表面的观测窗口从外部看一片死寂的纯黑。
仿佛什么都没有。
如同那深达地下两千米的深渊里,只剩一片永恒的、被强大能量屏障锁死的寂静。
裴凡生此刻也缓缓转过身。他面前的屏幕上地质图已经被关闭,显露出“零识”平台简洁的操作界面。他刚刚完成了EDC北极总部关于“铁幕”收容稳定性的每日确认反馈。目光同样被那个远程、低清晰度、却散发着沉重压迫感的闸门监控画面所吸引。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在幕墙玻璃上形成细碎的、遥远的光点倒影,模糊地叠印在那扇绝对隔绝的闸门影像之上。
公寓内部的监控设备依然忠诚运作着,细小的指示灯如同黑暗中悬浮的萤火虫。除了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空气似乎因为这扇跨越空间距离投射而来的、代表着绝对隔绝与未知的闸门影像而凝滞、压缩。
这死寂,是安全的证明,还是更大风暴来临前刻意维持的假象?那个被精准投递于此的“旧食”,它的沉默只是暂时的消化休憩,还是某种更庞大阴谋中令人不安的蓄力?屏幕的微光映着两人的侧脸,平静之下的暗涌,比“铁幕”外的黑暗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