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漆全程醒着,虽痛苦难耐,神智仍存。
他的神智就像钓鱼竿下的强韧钓线,鱼钩勾住了一条庞然大鱼,钓线由此紧绷,试图将水面下的庞然大鱼拽上来。
神医这是去而复返,枯皱的手毫不留情地掐准他的穴位,动作越快说话越溜:“你小子干什么了你?这不应该啊,我一个时辰前刚把你的身体料理好的。两年又十个月,这毒压制兼消解,到现在不该有这么浓烈的毒性了,你刚是吸食一箱烟草了,还是又沾到原烟了?”
谢漆吐血吐得衣领浸透血渍,痛得四肢百骸都在发抖,难受得下意识想翻身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减缓痛苦。
结果神医拎猫崽后颈一样把他抓起来骂:“不能趴,我知道你心肺憋闷,不能贪图一时的轻快四脚朝地,这么趴反而会加速毒素流窜!”
一旁的影奴被神医使唤着上前来抓他,谢漆又是抽搐又是咳血,耳朵嗡嗡视线猩红,努力地听神医的话转移注意力。
神医知道他在听,一边忙活一边不过脑子地对他说话:“高骊那大块头前几天也像你这么趴着,活像一匹大狼狗趴在食盆里,你是不是学你那皇帝陛下了?臭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我要是你爹或者是你祖父,这就抄起手杖把你一顿揍……”
谢漆配合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想高骊,脑海里浮现初九虚弱又凶蛮的古怪高骊。
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谢漆在混乱里看清了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冷汗,高骊的眼睑和睫毛上都沾满亮晶晶的水珠,莫名也像是哭泣。
他野蛮地又亲又咬的时候,既像是想占有他,也像是讨要解药。
他很凶,却也古怪的可怜无助。
谢漆专注地想了好一会,睁开眼时去看手腕上的小沙漏,看着它流转了一个半来回,一身的剧痛才逐渐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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