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的屠夫面具,唐维腰杆挺得梆直,劈头盖脸地算账:“你小子忘性忒大!清明节那会我不是喊你抽空去给戴师父扫墓吗?那会是谁推三阻四地说没时间?四月四那天我一个人扫了一打墓,你丫呢你?”
暴君登时无理,弱弱道:“哦哦,那时啊……”
“啊你大爷,我忍你很久了!”
谢漆在车头驱车,好整以暇地听他们用掺着北境话的新语言吵架。大约是他易容易得不够丑,小麦肤色少了苍白的病气,蓝眼多了异族的俊美,马车悠悠穿过南街时,来往的青年男女们竟有不少人抛掷手中花到他身上,他原本悠游无谓,结果被砸得不知所措。
等到了南郊山墓,还没吵完的帝相两人提着酒从马车里出来,便惊讶地发现车头堆满了各种花,听谢漆解释,两人笑得酒壶乱碰,唐维还伸手摸了摸谢漆易容后的脸:“我掷果盈车的弟弟,怎么就被个塞上的野熊拱了,真是能把人气倒立。”
暴君不甘示弱:“你男人不也是塞上的大块头?袁鸿那家伙没投军前还是土匪呢!怎么严于待人宽以律己了,快撒开你那爪,别碰我当家的,谁跟你是弟弟,滚滚滚,快倒立去吧你。”
他把酒全提到左手,右臂一伸搭在谢漆肩上,笑得好不贱嗖:“当家的,我们快走,不理某些和枕边人天各一方就见不得其他夫夫好的瞪眼货。”
唐维牙根痒痒,吵不过便揭短,到底是在北境一块长大的战友,从少到青十九年,他十六岁时就当了北境军的狗头军师,军威加年长几岁,从前便是高骊张辽等人口头的大哥,说高骊一句臭弟弟还真当得起。
高骊前半生的糗事,唐维搜罗搜罗就有一大筐,过去的蠢笨不可更改,暴君听得羞愤,吵吵嚷嚷地去捂住谢漆的耳朵,拒绝黑历史灌入心上人的耳中。
谢漆竖耳歪头,手里拎着装满花朵的篮子,边爬山边认真地听唐维口中的北境趣事,话不多,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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