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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时他瞪大眼睛,洗漱台躺着一条成年男性手掌长短的白色长虫。
像他昨天吃的肥肠,这条线虫身体中空,蠕动时腔室往外延伸,外沿呲了一圈毛刷。
他眼前冒出涣散的黑色雪花,胡乱飘忽着。
喉间痛痒不断,他拼命咳嗽,薄荷牙膏辛辣地呛到了气管。
为了避免恶心的虫子冲下去污染水源,他到客厅拿出很久以前外卖攒下的一次性筷子,把虫子夹到垃圾袋里。
期间,他不断逼自己回忆虫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水龙头开水的时候?
牙杯装水就在里面?
漱口……之后?
老汉克不敢细想。
他催眠自己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虫子就像蟑螂,他住寄宿学校那会儿起床还发现自己与蟑螂共度一夜了不是吗?
也许只是阴差阳错,对,没有逻辑可言,虫子们想住哪就住哪。
没什么可害怕的。
老汉克没能坚强过第7天。
2月7号,他身边每处水源都源源不断滋生着那种线虫。
卫生间水龙头开关上蜿蜒盘旋着四五条交错的长虫,厨房水池底部的水渍,就连他刚放下去没五分钟的玻璃水杯内都平白无故生出恶心又软趴趴的蠕虫。
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最开始它们只是肉眼不可见的虫卵,但只要接触水体,它们生长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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