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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木桌放一碟糟腌萝卜,一盘比脸盘子还大的蒸饼,粗瓷碗里盛着面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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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槿手上的碗还缺了个口子,眼皮掀起瞥一眼,水鹊坐在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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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瓷碗将近有那雪白小脸一半大,得他用两只手捧住碗底,等喝汤的时候半仰头,约摸就只能看得到那细细的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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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子纤细,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水鹊半放手,碗搁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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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槿视线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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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喝半天,一碗面疙瘩一半都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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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青河村家家户户常见的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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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独独他吃起来就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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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槿起身,再从灶房回到厅堂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小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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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方才去切碎的脯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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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的时候加姜、桂那些香辛料腌制晾干的牛肉,若是直接加到碗里,一整条,齐朝槿想都不用想,这人有肉都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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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剁绵剁碎了,细成肉臊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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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碟子倾斜,整碟的碎肉粒洒在面疙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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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鹊一眨巴眼,闷声闷气地和他说:“谢谢,你不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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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槿坐回竹椅上,没有应答,只是道:“吃吧,吃完早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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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水鹊说,“我还没有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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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槿往日都是在书院的浴汤池子里洗的,一时间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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