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这么怕黑,拎着个灯笼就缩在角落了,要是她师父晓得指不定逼她在药庐里连待几个晚上,白天睡觉晚上抓药练胆子。她停了一会儿,没有人答应,就把斗篷的帽子戴上,裹紧衣领捏着花扣疾步往里冲。
他要是在里面,搭理她一下又怎么了?
她感到带着药味的空气从帽子边流过,背上不由渗出汗来,刚刚放松点,肩上就被霍然一拍,三魂七魄立时飞了大半。
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眉如青羽,眼带星辰,跳跃的火光里他唇角的笑意都是微醺的,像玉樽里摇晃的酒液,清澈又惑人。
罗敷扶着药柜,手腕一软,差点拿不稳灯笼。
“走过了都不知道,没有数么?这是第十个。”
她在压得很低的帽子下瞪他,褐色的眸子在巴掌大的脸上亮如晶石,显得委屈又可怜。
“你这样有意思?别跟我说没听见我在那边叫你!”
王放抬手拉掉她毛绒绒的帽子,露出弄乱了的头发,拔掉簪子,解去丝带,一头青丝乍然滑落,触手宛若冰水浸过的丝绸。
罗敷气愤地拈起一绺头发,半晌平静不下来:“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你会拿这个梳头。”
他忍不住笑了下,指缝里漏过流水般的发丝,低声道:“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过来找我,你刚走到这,我正好记起来女孩子多数会怕这种环境,就拉住你了。”
罗敷觉得自己无法和他沟通,遂阴沉着脸道:“辨认什么药材,快点说,说完了出去。”
王放拎着她的头发比划着挽了个髻,她愣了愣,不知为何乖乖地任他摆弄,也不说话了。他握了满手柔腻,手指灵巧地一转,雪兰簪子尖尖的一头就要插.进浓密的发髻里去。
她身上的苏合香与四周浓郁的药味融在一起,安恬又分明,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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