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到了凤翔,肃宗大喜,百官入贺,即日遣中使啖庭瑶入蜀,奏白上皇,表请东归。一面命左仆射裴冕入西京,祭告郊庙,宣慰百姓。且调嗣虢王因留守西京,令广平王俶东出平洛,惟行军长史李泌,召还行在,不必东行。泌驰还凤翔,入谒肃宗,肃宗慰劳数语,即接说道:“朕已表请上皇东归,朕当退居东宫,仍循子职。”泌忙答道:“上皇未必东来了。”肃宗惊问何因?泌答道:“陛下正位改元,已经二载,今忽奉此表,转使上皇心疑,怎肯即归?”肃宗爽然道:“朕知误了,今且奈何?”泌从容道:“陛下放心,臣当另草大臣贺表,请上皇东归便了。”肃宗即命左右取过纸笔,嘱泌草表。泌不假思索,一挥即就,捧呈肃宗过目。肃宗瞧着,系是群臣署名,略说“自马嵬请留,灵武劝进,及今收复京师,皇上无日不思定省,请上皇即日回銮,以就孝养”云云。结末数语,尤说得情词迫切,悱恻动人。肃宗不觉泣下,立命中使奉表入蜀,且留泌宴饮,同榻寝宿。泌乘间乞归道:“臣已略报圣恩,今请许作闲人。”肃宗道:“朕与先生同忧,应与先生同乐,奈何思去?”泌答道:“臣有五不可留,愿陛下听臣归去,赐臣余生。”肃宗问道:“何谓五不可留?”泌答道:“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宠臣太深,臣功太高,迹亦太奇,有此五虑,所以不可复留。”这也是知彼知己之论。肃宗笑道:“夜已深了,先生且睡,缓日再议。”泌又道:“陛下与臣同榻,臣且尚不得请,况异日在御案前呢。陛下若不许臣去,便是要杀臣了。”语足惊人,然确是阅历有得之言。肃宗惊诧道:“先生何疑朕至此?朕非病狂,何至妄杀先生?”泌凄然道:“陛下不欲杀臣,臣尚得求去,否则臣何敢再言?且臣恐杀身,并非疑及陛下,就是这五不可呢。臣思陛下待臣甚厚,臣且未得尽言,他日天下既安,臣未必常邀圣眷,那时还好尽言么?”肃宗道:“朕知道了。先生屡欲北伐,朕不肯从,所以介意。”泌答道:“非为此事,乃是建宁一事哩。”肃宗道:“建宁过听小人,谋害乃兄,欲夺储位,朕不得已赐死,先生岂尚未闻么?”泌又道:“建宁若有此心,广平王当必怀怨,今广平每与臣言,痛弟含冤,一再泪下,且陛下前日,欲用建宁为元帅,臣请改任广平王,建宁果欲夺嫡,应恨臣切齿,为什么视臣为忠,益加亲善呢?”肃宗听到此语,也忍不住泪,且泣且语道:“先生言是,朕亦知悔了。但事成既往,朕不愿再闻。”泌又道:“臣非咎既往,乃欲陛下警戒将来。从前天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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