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集罗锦万匹,酬谢回纥,才算休兵。这皆是肃宗父子贻害百姓,可叹!肃宗日夜望捷,既得好音,便拟启跸回京。李泌又固请还山,肃宗不许。适值啖庭瑶自蜀驰归,呈上上皇手诰,竟欲终老剑南,不愿东归,肃宗未免忧虑。越数日,赍奉群臣贺表的使臣,亦自成都遣还,报称上皇览表,甚是喜慰,命食作乐,下诰定行期。肃宗遂召语李泌道:“使我父子重见,全出先生大力,曷胜感慰!”泌下拜道:“两京收复,上皇归来,臣报德已毕了。但望陛下加恩,赐臣骸骨!”肃宗尚欲挽留,经泌伏地力请,乃怆然道:“先生请起!朕暂允先生归山。”泌乃起身趋出,草草整装,便即陛辞。肃宗亲送出城,洒泪而别。一肩行李,两袖清风,飘然南行去了。到了衡山,地方官已经奉敕为泌筑室山中,并送给三品俸禄,泌乃山居自乐,不问世事。小子有诗叹道:
范蠡沼吴甘隐去,张良兴汉托仙游。
功成身退斯为智,唐室更逢李邺侯。
李泌去后,肃宗即遣韦见素入蜀,奉迎上皇,一面启跸还都。临行时接得张镐急报,又未免触动悲怀,究竟为着何事?且至下回说明。
本回事实,最为杂沓,若一一分叙,便如断烂朝报相等,毫无趣味。著书人以广平出征,及李泌归隐为纲,而此外各事,俱随笔销纳,既不病繁,亦不嫌略。盖广平出征,两京始得收复,此为最大要件,不得不格外从详。李泌之出,关系甚大,不特收复两京,出自泌之参赞,即如迎还上皇,保全广平,何一非泌之力乎?外有郭子仪,内有李泌,而肃宗始得中兴,故叙述武事,处处注重郭子仪,叙述文谟,处处注重李泌,握其要而众具毕张,阅此可以知行文之法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