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是寒气笼住,大众瑟缩得很,偏帐内传出号令,乘夜进兵,诸将入请所向。愬正色道:“入蔡州去擒吴元济。”大众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违令,只好硬着头皮,持械起行。监军泣下道:“果堕李佑奸计,奈何奈何?”愬又传令衔枚疾走,不得声张,可怜各军冒寒前进,两旁被雪所蒙,融成一片白光,途次不辨高低,就是手中火炬,也为冷风所吹,十有九灭。军中旗帜,亦多吹裂,人马偶然失足,便致僵仆。夜半风雪愈大,吃了无数苦楚,才走得六七十里,远远的望见岩城。愬又下令道:“蔡州城就在前面,须格外寂静,喧噪者斩!”军士相率箝口,只满肚中怀着怨苦。又行里许,见有一个方池,中伏鹅鸭。愬远远望见,恰令军士用槊搅击,那喋喋的声音,顿时纷起,大众又不免惊惶。处处为下文返照。城内守卒,统畏寒睡着,拥絮熟寐,就是有几个更夫,微闻声浪,也以为鹅鸭苦冷,因此喧扰,哪个愿巡城了望,到了四鼓,愬军尽集城下,李佑李忠义,令突骑凿墙为坎,逐节攀援,猱升而上,直达城楼。守兵兀自睡着,被官军一一杀死,但把更夫留着,仍命照旧击柝,遂下城开门,招纳众军。到了内城,也是这般做法,两城俱拔。
愬入居元济外宅,元济尚高卧未起。美哉睡乎!有人入告元济道:“官军到了。”元济蒙眬开眼,不禁大笑道:“何事慌张,大约是俘囚为盗啰,天明当尽杀了罢。”不到一刻,又有人入报道:“官军已入内城了。”元济披衣方起,呵叱道:“城外不到官兵,已三十多年,哪能无端飞至?想是洄曲子弟,向我求寒衣呢。”仿佛做梦。乃徐徐出室,但听外面传官军口号,一呼百应,接续不休,方惊问左右,探知是李常侍号令,始大骇道:“何等常侍,能神速至此?”乃率左右登牙城拒战。时已天晓,俯视城下,已由官军围住,忍不住觳觫起来,惟尚望董重质来援,勉力拒守。愬督攻半日,城上矢石如雨,急切不能得手,因按兵罢攻,召语众将道:“董重质家属何在?快去查明,好好抚慰。”将士领命而去,一查便获,且将重质子传道,带了前来。传道入见,向愬下拜,愬面谕道:“汝父也是好汉,汝去传报,教他不得再误,速即投诚,我决不亏待,否则幸勿后悔。”语至此,即给与手书,令往谕重质。传道去不多时,即与重质同至,入帐乞降。愬欢颜相待,遂令重质招降元济。元济见重质已降,半晌说不出话,只有泪下似丝,惟尚不肯遽降。愬因令李进诚等再攻牙城,接连射箭,矢集城垣,几似猬毛。复纵火焚南门,百姓争负薪刍,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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